“登堂拜相,位极人臣。”
杨钊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摆手表示否定。
“驸马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若李相真的会被人取而代之,那么那个人也必定出自集贤四公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这个京兆尹的。”
梅采梦淡然一笑,又将几上的茶盏端在手中,掀开杯盖,送至唇边呷了一口说:“如此说来杨大人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杨钊端起茶盏笑了笑,回答说:“在下并非不相信驸马,而是不相信有人真的可以预知未来。”
“人与人不同,我可以识常人所不识,知常人所不知。”
梅采梦侧头望向杨钊,目光锐利而坚定,那样的目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比如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率兵攻打南诏之事,杨大人为其大叙战功,可是真相果真如大人所说的那样吗。”
梅采梦的话让杨钊很是意外,不禁心底一颤,手上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手中的茶盏差点掉在地上。
是年,杨钊推荐自己的死党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后,随即命其率兵征讨南诏,结果此战鲜于仲通惨败,兵士阵亡六万余人。
可是,杨钊非但未将此事如实向朝廷禀告,还胆大包天的将败绩改为胜局,为鲜于仲通请功。
不过,这件事于遥远的剑南边陲虽说不是什么秘密,可在这庙堂之高的京城却无人可知。
梅采梦虽为言明,但方才话中意思明显是知道的,而这一年他从未离开长安半步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莫非,他在剑南军中有眼线,还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消息来源途径。
杨钊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为沉思,梅采梦却依旧不惊不喜,平静的未着一丝波澜。
“大人不必惊慌,我于剑南并无耳目,此事也并非旁人讲与我听。我想说的是,你第二次命鲜于仲通攻打南诏,依旧躲不过惨败的下场。”
这后面一句话让杨钊那稍稍平静的脸上又浮起一丝愕然,是的,他的确有心让鲜于仲通二次攻打南诏。可是,这还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念头,从未正式给鲜于仲通下令,更从未同旁人讲过,梅采梦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杨钊只是一脸惊呆加疑惑,梅采梦望着他淡然一笑,接着又说。
“大人,我并非招摇撞骗的神棍,也并非夜观天象的高人,我只是知道一些时人所不知的事,我不但知道大人你明年会登堂拜相,还知道这大唐的国运。”
“大唐的国运,”杨钊缓缓转过头,满心忐忑的望着他,“驸马可知妄谈大唐国运是什么罪过,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梅采梦那清丽俊雅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满是轻松,亦满是自信。
“妄谈大唐国运的确和天大的罪过,可是,若我所言都是事实,并非妄谈呢?”
虽然梅采梦的话每一句都让杨钊心里发颤,不过,他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毕竟朝堂争斗可不是小事,很多时候一步踏错便会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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