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突然飞起的飞龙惊动了年轻的红龙,它的鳞甲在莫名的危险中竖了起来,喉咙发痒,那个专以酿造火焰的胃部不安地收缩着,它蜷缩起自己的爪子,收回羽翼,低下脖子与头颅,向那个正在云层之上翱翔的伟大存在旨意最崇高的敬意。
它们共同的母亲——最邪恶,最危险,也是最聪慧与最崇高的红龙格瑞第再一次回到了格瑞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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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第降落到巢穴前方的平台上,她所选择和栖息的山峰被人们称之为“死亡之颚”,因为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干枯的,上下俱全的颚骨,黑色的烟雾从孔隙中喷出,就像铁骨头城的矮人那样,在这座山峰的最深处,也同样有着被红龙的力量引入其中的熔岩,熔岩的河流在岩石的环抱下汇集成一个湖泊,它们灼烧着岩石,让石头变得红热滚烫——格瑞第的王座从熔岩的湖泊中升起,那是一个可以容纳格瑞第以及她所有的孩子(无论是半个人类还是巨龙)躺卧下的斗型石巢,熔岩带来的温度让铺满了整个石巢的黄金与珠宝变得灼热,可以直接灼掉人类的皮肤和肌肉,但对于红龙来说这个温度是非常舒服的,它在躺卧上去的时候,黄金与宝石就如沙丘里的沙子一般簌簌地跌落,只有最底层那些因为红龙的重量与高温而软化又重新被凝固在一起的金属巍然不动,它们已经变成了一个与石巢连接着的坚实底座。
但这些只是格瑞第所拥有的金珠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有什么能比一个自己开拓的半位面更为安全的呢。
已经进入到年老阶段的格瑞第因为得到了弗罗的力量与巴尔的碎片的关系,如同一只年轻的巨龙那样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就连它的双翼上也看不到蓝紫色或是灰蓝色的痕迹(那种痕迹象征着这只龙已经在衰老),它的眼睛也依旧如同流金烁岩,比最为灼热的火焰更为明亮,无论是在入睡,又或是醒来,都不会有一个敌人或是朋友,又或是子女进入到距离它一百里的地方依然让她毫无所觉——这也是为什么“死亡之颚”是最高,最灼热,也是距离王都最远的一座山峰,即便如此,当格瑞第两爪交叠卧在那条如同舌头般探出山体的页岩上的时候,它仍然可以俯瞰整个格瑞纳达的王都。
格瑞第在那片页岩上匍匐下来,往常这个能够让它的心情变得平和愉快的动作今天反而让它变得烦躁起来,它站起身来,飞入巢穴深处,落在它的金子与宝石之间,长长的尾巴垂下,感受着在身下翻涌着的熔岩带来的灼热温度,这个选择让它突然被一阵睡意席卷了,但它在卧下后总觉得有根小刺在刺着她的腹部,也许是一柄权杖或是一支利剑,但她抬起身体,用利爪在里面翻找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找到——一只需要两人张开手臂才能围拢的金盘从丘陵的边缘斜斜滑落,红龙准确地用尾巴尖挡住了它,免得它落入熔岩,而后用尾巴尖卷起它,放到自己面前。这只金盘上镌刻着香豌豆花的纹样,还有弗罗的名讳,也许是它在摧毁某个弗罗神殿时的战利品,格瑞第不记得了,又或是是孩子们的奉献,但它提醒自己要让工匠重铸金盘。
格瑞第很想睡上一会,也许只是几天,但金盘上的纹样似乎是一个警告——它迟疑了一会,还是念诵着咒语,打开了仅属于自己的半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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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第以人类的姿态行走在黑暗的走廊里,呢喃着的呼叫声会将除了它之外的人引向饥饿的怪物,但格瑞第即便没有眼睛和耳朵也能找到任何一个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甬道两侧有许多只有格瑞第看到的门,门后堆满了它最喜爱的珍藏,而这条走廊的尽头关押着美与欲求的女神弗罗,在格瑞第捕捉到她之前,她还有着一个婚姻的神职,不过现在它属于格瑞第了。
监牢的门被打开了,首先跃入格瑞第视野的是一个来自于深渊的怪物,它是那么的丑陋,又是那么的美,两种相互冲突的印象出现在单独的个体上并不奇怪,毕竟无尽深渊中你所能看到的大部分生物都是畸形而又扭曲的,但在它汲取了弗罗的力量后,它的身体上出现了这位女神的些许特征,这很奇怪,因为这只怪物身上即便出现了美也是极其突兀与不自然的,甚至更加令人恶心,简单地比喻一下,就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上依旧保留着的璀璨如金的秀发,又或是一根柔软雪白的手指。
格瑞第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她将手放在怪物前方,怪物伸出触须,力量从它身上传递到格瑞第身上,那种感觉真的是太令人愉快了,时间转瞬即逝,格瑞第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看了那只怪物一眼,让她惋惜的是那只怪物已经垂下了触须,它身上还有光芒闪烁,但格瑞第知道它不会再将剩下的力量赠送给她了,这是契约中约定的,格瑞第只能得到一半的力量。
但格瑞第是只红龙,众所周知的,红龙从来就是诸多巨龙中最为贪婪的,格瑞第已经有所谋划,等到弗罗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位面上,契约达成,这只丑怪的深渊生物也别想重新回到无尽深渊里,最适合它的地方是格瑞第的肚子,现在红龙只希望它不要太过粗硬,或许她可以把它碾碎了拌着婴儿来吃?
在离开前,格瑞第再一次检查了束缚着女神的咒语与钉子,u百~万\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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