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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中没有声音,没有光线,苏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到底离那个空间能量源还有多远。
或许是受到眼下这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影响,苏笺觉得此刻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他一边朝目标走着,一边回忆着所有弥莱·安修告诉过他的讯息。
弥莱·安修一开始找上苏笺,并且告诉他该怎么做的时候,苏笺因顾忌着对方这具躯壳实际上属于月镜,多少有些怀疑对方的动机,所以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后来两人的谈话还被发现异样找来的日镜打断,没能说到最关键的部分。
事后弥莱·安修再找来,并且企图告诉自己到底怎么找到并且摧毁日镜的时候,却意外又被月镜的意识打断了。
两次谈话下来,苏笺唯一的线索只有「空间魔法」这一点而已。
苏笺想了很多可能性,但他没有想过眼下这一个。
空间夹缝。
苏笺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原因很简单,这根本是一个伪命题,所谓夹缝,自然只存在于位面与位面之间、或是空间与空间之间。那应当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可能到达的地方。换言之,理论上,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不可能存在于夹缝之中的。
苏笺自己完全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夹缝中的,并且至今还未能从中出来。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没有将这个意外中的意外作为一个可能性来思考。
可是如果自己感应到的这个能量源就是日镜的本体的话,那他就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了。
日镜和苏笺都能够操控空间能量,苏笺能做到的事,日镜极有可能也能做到。
苏笺自己的状况虽是个意外,却也证明了这个可能性是具备可操作性的。
夹缝之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苏笺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身处夹缝中让他变得如同一个鬼魂一样,除此以外,他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现在的他对夹缝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苏笺在空间能量源前站定,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应急灯打开。
黑暗中亮起了一个光点,应急灯没有照出太远,四周的黑暗似乎吞噬了部分的光。
不过这点光已经足够让苏笺看清眼前这个物体究竟是什么了。
苏笺在那平整光滑的镜面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取消位面之门效果本来是为了从日镜手中逃生,但如今看到日镜本体的确在夹缝中后,苏笺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既然日镜能把自己的本体藏进来,为什么它自己却进不来,甚至感知不到藏身夹缝之中的自己?
接着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这面铜镜是在哪两个空间的夹缝里?
空间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存在于位面之中的小世界,而位面则是大世界。苏笺清楚记得系统当初在告诉他他的异常状态是什么时,准确的用词是「位面夹缝」,眼下这个镜中世界则很显然属于「空间」的范畴。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夹缝,苏笺却在这里找到了日镜的本体。
这意味着什么?
苏笺觉得自己得出的结论实在有些疯狂。
夹缝……本身就是一个独立且完整的位面。
苏笺正为自己的猜想震惊不已,一抬眼,就发现镜面中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变化,他的倒影正在被一层黑雾慢慢遮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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