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弥漫的战场上,突然明军咆哮起来:“风!···”
“正前五十步,满弦,左侧望山标定五,三轮速射!预备!!···”
已经率领整个步军营压上,军阵里,骑在高头大马上,旁边几十护卫众星捧月的马老六已经眼睛红的滴血。自从开战以来,凭着他向来善于单打独斗,争勇斗狠的江湖习气,早就恨不得亲自操刀上阵。奈何自己作为步兵营之主将,将士之胆魄,自己刚有异动,就被身侧的亲卫死死的拉住了。
“干死你们这班野猪养的!”马老六高声下令,同时嘴里骂骂咧咧:“兔崽子们!老子早就告诉你们,跟着咱,有的机会是吃肉!早年不识金镶玉的憨货们,还有的偷偷打关系,调到其他营的,后悔了吧?这回大伙儿把往日的训练的吃奶劲头都使出来!”
作为大将的马老六嘴里不干不净,附近的军士却是满脸严肃,犹如无闻,动作整齐划一,只是聆听各级长官的军令。
在马老六喊预备的时候,“滋啦啦”整个步兵营的长枪兵纷纷拉圆了滑轮弓,引弦待发。
马老六哈哈哈的自得的大笑了一阵后,他那脸上一条粗大的刀疤早就被热血激的紫红,就像一条可怖的蜈蚣爬在脸上。
“箭阵!射击!!!”
随着马老六的咆哮,两千余长枪兵一起松弦,顿时蓄势已久的箭只密密麻麻的窜了出去。
“嗖嗖嗖····”
“滋啦啦····”
“嗖嗖嗖···”
顿时,整个汉家军里响起了行云流水般的射箭节奏,这个节奏前后衔接,天衣无缝,奏响了一片悦耳的壮曲。
汉家军的普通的战兵平时除了刀枪上的技艺,还集体训练有箭阵的技艺。箭阵也没有苛刻的神箭手的要求,只是强调要射出的箭支密集,时间和地点整齐划一,以求“定点覆盖,定点清除”,量变达到质变的要求。
随着马老六的下令,三连发的箭阵开始发威,那黑压压的箭只抛射出去,罩向了远处尘雾中的清骑。
每个明军的长枪兵背上的箭壶都装有二十支利箭,在第一只箭只射出去后,他们立时重新引箭上弦,在军官们的怒喝声里,第二阵,第三阵,轮流射击,箭阵一直保持着咆哮的状态。
而每当射手一松弦的一刹那,必然全军齐喝:
“风!···”
“大风!!!···”
那几千人的声音直冲云霄,那明军重装步兵的齐声大呼,几千人的声音宛如一人,比那枪炮的雷霆更响,这阵阵呼喝直接在这个原野上如旋风般的四面席卷而去。
“正前五十步,满弦,右侧望山标定五,三轮速射!····”,明军箭阵激发的快,马老六嘴里不停,下达的命令更快,整个箭阵目标从左侧开始转向右侧,他根本没有片刻停息的意思。
天空中,一阵又一阵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不断倾泄在密集拥簇在战场,早就停滞不前的清骑头上。
刘长乐主导的物工局,一向出品的兵器打造精良,他一手开发的三棱破甲箭,再加上滑轮强弓的配合下,不断的在吞噬着清骑的生命。
不要看刘长乐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吊不郎当的,但是军中给他起的外号叫“万人斩”,在这个战场上是名至实归。
在七十步之内的射击距离里,箭阵的威力比上清兵的大箭又要可怖三分,在这个距离里,已经没有什么盔甲可以抵挡。
在顷刻功夫,明军的步兵身上,每人的箭壶已经空了一半,足足有两万多只箭羽倾泻了出去。
“明狗在搞什么鬼?”趴在地上的彰库愕然,喃喃道:“他们是在射箭吗?可是自己只闻箭只呼啸,却是尽数在阵前半空呼啸而去,他们在射什么?嘿嘿嘿,看起来明狗的箭只是尽玩些虚的,说起神箭手,咱满洲勇士可是一个顶两,再说这打仗可不是谁的声音喊得响就赢?”
彰库久历阵仗,很快便回过了神,看到半空的箭只嗖嗖而去,万万射不到战场第一线的自己,于是嗤之以鼻,赶快又半佝偻的身子到处翻检尸体,嘴里大呼道:“鄂硕甲喇?鄂硕甲喇?”
然而,彰库一时头脑简单,只考虑到了战场上第一线的自己,却是没有发觉明军的箭阵完全是飞跃了第一线,直直扑向清骑密集的后阵。
汉家军开始了恐怖的滑轮弓箭阵,那黑色的铁矢如同铺天盖地的飞蝗扑向七十步之内的清骑兵,在这个距离之内,即使他们身上穿着铁甲,也难以阻挡这些强劲而密集的铁矢。
箭阵开始咆哮,不断地收割着前方清骑的生命,一阵又一阵黑色的铁矢带起杀戮的旋风,仿佛永远没有停歇。
这下子,清骑大阵倒了大霉,本来今天的战事一开始就不顺利,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折损的一直是勇猛冲阵的前锋。这些后续到来的骑兵知道前面战场惨烈,虽然心惊,但毕竟后部骑兵大都无恙。
此刻铺天盖地箭羽一来,凄厉的惨嚎声在清骑后阵响起了一片。
比起明军的枪炮轰击不同,如果清兵中了枪弹,大都是身上被开了血洞,或者被击成了到处漏风的马蜂窝。
这样密集的箭阵一来,很多清兵没有准备之下,立刻被射成了刺猬,关键是很多清兵都是一时重伤而不死,纷纷哭号着绝望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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