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了看天,暗道,这个赵贲真是等不及送死了。我这好歹还有个城楼可以遮阳,他的士卒却要暴露在烈日下。于是健步来到城楼边,看见赵贲单骑列于阵前,不禁有些佩服赵贲的勇气。韩信已经知道赵贲的粮道被断了,他还敢带着军队前来攻城,想必对方是要速战速决了。韩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赵贲喊话道:“赵将军,急什么,天气这么热,我们晚些时候在战。”
赵贲怎么会被韩信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他本来就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怎么会给对方准备的机会。大声下令道:“全军攻城!”
虽然,赵贲早上就下令众将士备战,准备午时攻城,他还特地选了一个地方向阳的城门,但是这样并没有让秦军占有更多的优势。秦军士卒在赵贲杀掉副将之后皆有怨言,又被主将下令午时顶着烈日攻城,认为赵贲这就是要让他们都去送死,所以不少秦军士卒战斗欲望不高,都想着怎么逃离战场。
这样的军队攻城,怎么会有力度,秦军没有保持阵型,而是松松散散地杀向城边。在守城方的一波箭雨之后,丢下了百十具尸体,秦军就溃散了。赵贲大怒,站在中军大喝道:“临阵脱逃,按律当斩!给我杀了这群逃兵。”
所以战场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有趣的情况,作为进攻方的军队居然互相混战了起来,而守城方的韩信军队士卒则站在城墙上看戏。
约莫有半个时辰,赵贲终于压制住军中的叛乱,调整了阵型。这个时候赵贲他身心疲惫,也知道此次恐怕不能善了了。此时也不能撤退,刚才已经有士卒哗变了,若是在主将再有退意,敌军在追击,那后果不堪设想。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上,没有第二条路。
赵贲大声喝道:“作为一个军人,为了国家就应该不畏生死,今天我将带头冲锋,若是再有人退后,那么他将不配成为一个军人,他的父母将会以他为耻,他的朋友也会看不起他。有人传言我们军中粮道已经被截断了,军中的粮草也不多了。现在我告诉大家,他们说的没错。”
赵贲此言一出,众将士皆是惊恐,议论纷纷。
“但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大秦的军人,面对敌人的时候怎么可以心有退意。你退后了,你想想你的家人,你想想你的战友,你想想你的国家。他们会怎么样?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我们拿下了它,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粮草,战功,还有荣誉。我不希望再有将士死在自己人手上,我们的将士已经死在前方那座城池。记住,即使我们最终战死,我们的坟墓也应该是沙场。”赵贲为了挽回士气,奋力大吼道。
赵贲的一番深情演讲,得到了不菲的效果,众将士的士气已经被赵贲完全提起了。赵贲率先向濮阳城杀去,秦军将士没有人再次退缩,跟在赵贲身后,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笼罩了整个战场。
站在城楼上的韩信目睹了这一切,赞叹道:“这个赵贲,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或许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韩信并没有对赵贲所部手下留情,下令弓箭手箭雨伺候,并叮嘱孙喜重点关照,跑在最前面的赵贲。
有了箭神孙喜的关照,赵贲的下场自然是不用说的,还未至城墙,就身中三箭,其中一箭还射穿了他的腹部。赵贲忍着剧烈的疼痛,坚持着奔向濮阳城。他身后的将士们也被赵贲的气势所感染了,个个都奋不顾身地冲向前方。最终,赵贲又一次被孙喜射中,这一次赵贲没能再次站起来,这一件射穿了他的喉咙,最后一刻,赵贲用长枪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结果还是跪在了地上,他怒目圆睁,怒视濮阳,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或许他并不遗憾,因为他死在了沙场之上,这是所有将士梦寐以求的归宿。
秦军将士看见自家主将死后都不愿闭眼,被激起了怒气,个个都展现出悍不畏死的勇气。可惜战场之上,光有勇气是不够的,韩信为了守城早就备好了充足的城防设施,而且韩信这里猛将也不少,周通,英布,郦商等人都在。秦军士卒发挥出了秦国锐士的气势,一波又一波的攻打,随着久攻不下,有不少士卒已经心生退意,但是大部分士卒还抱着死战不退的决心。这场战斗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才收场。十多万秦军除了少部分的秦军做了逃兵,其余的尽数战死,韩信这边也损失惨重,也损失了一万多将士,还有五万多将士受伤。要不是韩信出色的指挥能力,这濮阳城就被破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韩信下令将这些将士都厚葬了,给死不瞑目的赵贲也立了墓碑,勇猛的战士总是值得敌人敬佩的,即使是起义军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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