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传到张振海耳中却格外刺耳。
前有江潜，现在又有刘崇山。
他这个在清远县几十年间站稳脚跟的富户，如今连做个生意都要看一个毛头小子的脸色！
刘崇山瞧着他阴沉的脸，看似不经意地继续补刀：“老张，你说你当时要是没把许毅赶出去，现在，我是不是得尊称你一声张老哥。”
“……”
张振海脸上一阵羞红发烫。
脑海中不自觉地对比两种称呼，这让他愈发难堪。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世界上有后悔药了。
甚至，他更希望许毅能失忆，忘掉那个乡下的许家，重新投入他张家的怀抱。
张振海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指，没忘此次前来的目的。
合作。
只有合作才能翻身。
他起身拱手，面色严肃道：“刘老爷放心，我张家已经和许毅和解了，虽不能像从前那般亲密，但一定能相安无事，您尽管派人去查。”
“那便太好了。”
被刘家下人送出去的时候，张振海脊背挺直，显得自信满满。
他对和刘家的合作志在必得。
为了此次合作，他特意叮嘱了张家上下，上到张毅，下到小厮，谁都不许再招惹许毅。
刘家的合作基本已成定局，他这才赶忙前往衙门。
虽然时间晚了些，但他料想周成龙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县衙。
周成龙刚要和小妾就寝，下人就来通报说张振海来了。
周成龙权当没听见，吹熄烛火，随口说道：“当这衙门是他家开的呢，让他滚，明天再来。”
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谁有空跟个大男人秉烛夜谈。
要是许毅小哥来了，那还差不多。
小厮走到张振海面前，尽量委婉地说：“我家老爷让您天亮再来，您这个时辰来实在不太合适。”
张振海盯着小厮，突然心生嫉妒。
若是从前，不管他多晚来，周成龙都会笑着热情相迎。
这才短短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眼睛发红，不甘心地问：“是不是许毅不让你家老爷见我？”
小厮愣了一下。
这叫什么话。
“张老爷，许掌柜宽宏大量，可从未说过这种话，反倒是您，胡乱揣测，有失老爷气度。”
张振海更不痛快了。
连个小厮都为许毅说话，这些人都被许毅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在张家管家及时提醒，张振海深吸一口气，问道：“我家毅儿被抓，犯了什么错？”
小厮摇头，“小的不知。” 见张振海还想问，小厮急忙行礼转身离开。
有这么个糊涂少爷，张家迟早要完。
他没什么巴结的必要了。
“你……”
管家赶忙给张振海顺气，“老爷，咱们今晚反正也见不到人，不如回去把下人都召集起来，查问一番，确保刘家的调查万无一失。”
“您已经亲自叮嘱过少爷了，他不是不听话的人，只要这事和许毅无关，就不会有问题。”
张振海对管家的贴心很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还是你贴心。”
回到张家，入睡的、没睡的都被叫醒，张振海亲自挨个询问。
每个人都保证远远避开许毅，就连张宇都撇嘴嘟囔：“没惹没惹啊。”
他实在想不通，许毅哥离开张家后怎么变得更厉害了呢。
以前盼着他别回来，现在看他爹这样，倒巴不得许毅回来。
供起来都行！
二十多个小厮，张振海从头问到尾，最后才露出一丝笑容。
他完全没注意到，有个小厮猫着腰，悄悄后退，顺着墙头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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