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突然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腕,掌纹间滚烫的磁粉簌簌而落。
载着青铜编钟的马车在巷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辙里七彩冰晶突然爆开,化作磁粉凝成的雀鸟扑向香料车。
";当心!";小豆子的银铃从三丈外疾射而来,少年踩着磁石盾牌凌空翻身,水袖卷住雀鸟的瞬间突然轻咦出声——那些凶悍的机关鸟竟化作磁粉拼成的《霓裳羽衣曲》谱。
楚皓的拇指仍按在林婉腕间跳动的血脉上,另一只手却已甩出玄铁令牌击碎巷中窥视的铜镜:";工部新制的磁粉遇血则狂,遇乐则柔。";他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流,";明日让王府匠人给你重锻磁针。";
香料车在朱雀大街辘辘而行时,林婉发现车辕暗格里多出个鎏金匣。
展开的羊皮卷上详细标注着六省磁矿分布,边角还绘着改良版水傀儡机关图。
车外传来楚皓与都护府参将的交谈声,夜风卷着";军械改良";、";磁石配给";的碎片落进她掌心。
半月后。
戏园后院的磁石屏风在秋阳下流转着七彩虹光,二十八个少年正在王编剧的磁粉阵中试演《兰陵王》。
小豆子突然拽了拽林婉的孔雀纹披帛:";班主看西墙琉璃瓦。";
林婉指尖微动,磁针带着水袖卷起墙头窥探者。
穿百衲衣的少女砸在磁粉凝成的《洛神赋》戏台上,怀中跌出半卷《白虎班密训谱》,发间却别着支淬毒的孔雀翎簪。
";求班主收留!";少女突然咬破舌尖,鲜血溅在磁石机关核心处。
本该爆裂的磁粉竟化作万千萤火,在她破旧的戏服上拼出失传已久的《踏摇娘》身段。
林婉捻起染血的磁粉轻笑:";明日起跟着小豆子擦戏箱。";转身时鎏金磁针已挑破少女三层衣襟,露出后背狰狞的青龙刺青,";若再往水傀儡里藏火雷粉...";磁针突然指向院中老槐树,藏身树冠的灰衣人惨叫坠地,怀中火药引信已被磁粉浇湿。
深秋第一场霜降那日,林婉在磁石屏风后发现个青瓷坛。
坛中九百颗写着戏子姓名的相思豆,每颗都裹着各家戏班的磁粉密信。
小豆子拆开时,豆壳竟自动拼成《霓裳羽衣曲》的工尺谱。
";班主!";少年突然指着戏台顶端的磁石北斗惊叫。
往日流转自如的机关此刻正渗出诡异彩雾,凝成个戴青铜面具的虚影。
虚影指尖跳跃的磁粉忽而化作工部印鉴,忽而变成楚皓的玄铁令牌,最终定格为漠北见过的七彩冰晶。
当夜排演新戏时,林婉发现所有磁石机关都偏了三寸。
王编剧的狼毫在改良图上画出北斗缺口:";怕是有人改动了地脉磁力。";窗外忽有羽箭破空而来,箭簇上七彩磁粉正拼出";乐府司";三个字。
林婉将箭矢掷入淬火池的刹那,池中突然升起十丈高的磁粉幕墙。
漠北见过的波斯少女幻影在幕墙上起舞,足尖每处落点都精准对应《破阵乐》的节拍。
幻影消散时,池底静静躺着半块刻有楚皓私印的磁石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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