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知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关于灵族绝迹,关于平洲城中的“炁”还有寻岳。
若寻岳真的是灵族族长交给溟若的血脉,那为什么溟若对寻岳在平洲城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除此之外,溟若对寻岳的感情太过奇怪,她身上没有面对孩子时的惊喜与眷恋,而是惊恐与愧疚。
为什么要愧疚?为什么要害怕?
又为什么将他们引入密室后又轻易放他们离开?
“疯子。”墨故知眼神阴鸷,这就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时间差,“这个溟若······”
从头到尾只有“同过去陪葬”这一句实话!
墨故知没有犹豫,灵族血脉她要,溟若她也要!
不把一切讲清楚谁都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去死!
“······”梵曦看着四分五裂的藤蔓,面上表情不变,但可以感觉到她对来人浓浓的兴趣。
“灵族?不对,灵体?”她眯着眼,“而且还是后天灵体。”
“真是稀奇,一个肉体凡胎的蝼蚁竟然可以突破凡灵界限,想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这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墨故知白发散落,簪上雪立时化作长剑,剑身在黑暗中泛着凌冽寒光。
见来人眼中杀意毫不掩饰,梵曦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来了兴致闲聊,“你身上胚胎的气息更为浓郁,难道溟若将‘它’交给了你?”
胚胎?
墨故知眼中闪过片刻迷茫,但在对上溟若的眼神后瞬间了然。
“这个胚胎······不会是指寻岳吧?”
过去人管180往上,一顿能吃八个菜八碗饭,duang大一个大小伙子叫胚胎?
是我孤陋寡闻了,墨故知在心中腹诽。
“寻岳?是名字吗?”梵曦唇角露出一丝讽意,她越过墨故知看向溟若,“溟若,你竟然会给一个死去的胚胎取名字?”
墨故知“嘶”了一声,不乐意道:“怎么说话呢?你全家死了寻岳都不会死。”
说着她又像想起什么似地摇了摇头。
“不对。”墨故知歪着脑袋,尾音拉得老长,“你全家确实死了。”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梵曦笑容清浅,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笑没有丝毫善意。
“我真是沉睡这些年脾气好了,竟然还能让你活在这里。”她语气温和却透着杀气。
“可不能这么说。”墨故知摆摆手,“你不杀我是你不想吗?”
她看着眼前几近透明的空荡的躯壳,笑道:“是你不能。”
“一个上古陨落只能在小世界苟延残喘的堕神,也就像溟若这种没被知识污染过的人把你奉为神只。”
溟若:“······”
墨故知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叹息,“她说得不错,我早已被祖神剥去神体,搁浅至此只为自生自灭。”
梵曦说着,眼中流露出婉转的悲伤,“可是溟若,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人族贪欲如海,灵族心纯如净瓶,却被人族反咬一口,这是不争的事实。”
“溟若,你应该最是理解我的。”梵曦看着溟若,声音温和地回忆道:“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我同样在你迷茫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们都只是想让自己的子民活下去。”
“作为族长,任何决定都关乎着族人的生死,不管多么艰难,我只是想让灵族活下去。”
“那个胚胎中凝聚了整个灵族的血肉,我身上背负的是整个灵族的希望。”
“溟若······为什么?”
墨故知听着这声声泣血的话忽地脚底生凉,就连血液都淬上了冰碴。
这个女人,在释放出赤裸裸的杀意过后竟然还能推心置腹地诉说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说完,墨故知转身看向溟若,果然看见那人垂下头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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