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听闻,昨夜兵部档案库遭窃,恰巧江主事也在场。”他抬头伸手猛地指向后面的江瑜,“此人出身江家,是其二房嫡子,明明一直无所作为却突然入仕,必有所图!”
江瑜不慌不忙出列,自己跟他一样,都是权臣怎么栽赃:“刘尚书此言差矣。下官昨夜是在查河西军饷账目,有职方司同僚为证。”
“是吗?”刘琼冷笑,“那为何守卫看见你从密档室出来?”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段岳觉得还是需要把江瑜保下来的:“圣人,臣可以作证。昨夜江大人是与臣一同”
“段侯爷!”二皇子突然打断,“你与江瑜过从甚密,证词恐难服众啊。”
圣人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禁军统领慌张闯入,“西南使团在鸿胪寺遇刺!”
“什么?”圣人猛地站起,现在他们可抵挡不住!
西南军是六年前崛起的军队,其首领自封西南王,骁勇善战短短数年便统一了西南诸部,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此次西南使团入京,本是朝廷与西南王缓和关系的重要契机,如今却突遭刺杀,局势瞬间急转直下。
圣人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扫过殿内众人:“西南使团遇刺,此事非同小可!禁军统领,刺客可有留下线索?”
禁军统领跪地禀告:“回圣人,刺客身手了得,现场只留下一枚四皇子府的令牌,其余线索尚未查明。”
此言一出,殿内再次哗然。四皇子脸色惨白,跪地高呼:“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圣人冷冷道:“栽赃?那西南军的回信,也是栽赃?你府上的私印,也是栽赃?”
四皇子语塞,额头冷汗直冒。他转头看向刘琼,眼中满是求助之色。刘琼硬着头皮上前:“圣人,此事确有蹊跷。四殿下即便再糊涂,也不可能在此时对西南使团下手,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圣人眯起眼睛,语气森然:“刘爱卿,你一再为老四开脱,莫非与此事也有牵连?”
刘琼心中一凛,连忙跪地:“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巧合,恐有奸人从中作梗!”
“奸人?”圣人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这奸人是谁?”
刘琼一时语塞,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江瑜。江瑜神色淡然,仿佛事不关己。段岳见状,心中暗叹,知道刘琼这是要将矛头指向江瑜。
果然,刘琼咬牙道:“老臣以为,江主事昨夜出现在兵部档案库,又与西南军回信一事有关,恐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江瑜微微一笑,出列拱手:“刘尚书此言差矣。下官昨夜确实在兵部查账,有职方司同僚为证。至于西南军回信,下官更是毫不知情。”
刘琼冷笑:“江主事,你出身江家,二房嫡子,一直无所作为,却突然入仕,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
江瑜不卑不亢:“刘尚书,下官入仕乃是经过朝廷正规选拔,何来蹊跷之说?倒是刘尚书,一再为四殿下开脱,莫非是心中有鬼?”
刘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二皇子见状,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需彻查到底。不如先将四弟与江主事暂时收押,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刘琼往身后望了一眼,那人冲刘琼使了个眼色,刘琼咬咬牙上前跪地禀报:“有人在密室外捡到了此物”他举起半块染血的青铜虎符,内侧“河西”二字清晰可见。
段岳心头一震——这正是江瑜昨夜昏迷时攥着的虎符!
二皇子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洗去冤屈,疾言厉色:“江瑜!这虎符与你何干?”
江瑜面不改色:“下官不知此物从何而来。”
“圣人!”刘琼趁机进言,必须把这个江瑜按下去,否则恐养成心腹大患,“老臣请求彻查江瑜!此人来历可疑,又与突厥使团遇刺”
圣人抬手制止,目光深沉地看向段岳:“爱卿以为如何?”
段岳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个精心设计的局——从钱府被抄后他们就大意了,一直到西南使团遇刺,这分明每一步都在把江瑜往死路上逼。
江瑜在得到钱家后就已经和江家大房撕破了脸,江家二房彻底独立了出来,如果江瑜下去了,那么他在朝堂中就少了一大助力,他必须保住江瑜。
“臣以为”段岳缓缓开口,看来人都是不禁念叨,从到平城开始就老是借用西南的名号做坏事,每次说人家坏话,瞧这次人家真的出事了,“当务之急是救治使团成员。尤其是此次使团中有西南王的弟弟,如果遇害的人有他,但凡出点事在我们这里”
话未说完,又一名太监慌张跑来:“圣人!西南副使说说他们手上有四殿下勾结他们的铁证!”
四皇子面如死灰,苦苦挣扎:“父皇!儿臣冤枉啊!”
圣人脸色阴沉如水:“传朕口谕,四皇子禁足景阳宫。江瑜”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交由大理寺暂押。”
“圣人!”段岳急道,怎么两个一块关了,“江主事身负兵部要职”
“段爱卿。”圣人冷冷打断,“你今日献方有功,回去歇着吧。”
退朝钟声响起,段岳眼睁睁看着禁军押走江瑜。经过他身边时,江瑜以袖掩唇,轻声道:“青瓷坊三进院”
回府路上,杨斌匆匆迎上来:“侯爷!查到了!那虎符是”
“河西节度使的调兵符。”段岳沉着脸,从江瑜的态度里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二十年前就失踪的那块。”
姜白倒吸冷气:“那不是”
“二十年前在河西,冯褚峥老将军最后一次出征时丢的。”段岳冷笑,“好一招借机脱身。”
“现在怎么办?毕竟江三公子被押往大理寺”段景说到了关键点,他们合作对象就是江瑜,现在关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段岳翻身上马:“你继续调查,姜白仲轩随我去青瓷坊。”
青瓷坊三进院比想象中简陋。段岳推开斑驳的木门,只见院中石桌上摆着个青布包裹。打开后,两人都愣住了——是半本烧焦的账册,封皮上“皇陵”二字依稀可辨。
香蕉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