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裴书臣赶到医院之时,已是傍晚月色通明时分。
此时裴望远正靠在床榻上,发丝蓬乱,面无血色,那微弱的灯光正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面色格外苍白憔悴,宛若被抽走了精气。
当裴书臣望见裴望远之时,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快意,随之便立刻将其压了下去,从眼中升腾而起的是焦忧与挂切,一步迈向了裴望远的床前,忧忧而道:“怎么会这样啊,父亲?”
“您前些天一直好好的,刘大夫也说了您的身子没有大碍,为什么忽然之间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望远看到了裴书臣才缓缓抬起了眼来,他未曾开言,伸出了一只手臂示意,裴书臣便即刻会意,立即扶着他坐了起来。
他又将目光移向了裴书雪,只道:“你先出去,有我有话要同他讲。”
裴书雪不由得愣了一下,呆呆的望着他,有些略微不大放心,“爸爸,我……”
裴望远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我叫你出去,你就先出去,我有话要同他说。”
“噢。”裴书雪也只得应了一声,落下了一句,“那我下楼为爸爸和大哥买些餐点吧。”便转身退了下去。
裴书雪离开后,裴望远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裴书臣,“把门关严。”
“是,父亲。”裴书臣对陪望远仍然是那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听着他的吩咐,将病房的门关了好,此刻,在这偌大的病房之中,只有他父子二人。
“父亲,您这患的究竟是什么病?”裴书臣的眼眸之中凝满了担忧,殷殷而道:“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变成这样,医生是怎么说的?”
裴望远无力地摇了摇头,似乎已无太多力气同他多言,只用目光撇了一下桌角,低低道:“病历单在那里,你自己看吧。”
裴书臣顺着裴望远的目光望去,单间桌子上放着那医护人员所开的病历单,但见上面的那一行行字迹,他眼中闪过了一缕光泽,唇角微勾了一下。
下一秒,他便立刻抓紧了病历单,连手指都带着些颤抖,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望远,震惊与担忧之色已然充斥在了他的双眸之中,“这怎么可能,父亲?您明明是康健之身,莫不是那医生诊错了?”
“您现在这样的状况,该待何时才能够出院,大家都还等着您呢!”
“不必多言了。”裴望远闭上眼睛,绝望地摇了摇头,“终归是撑不住了,我也不知我现在这副模样,是否能够撑到出院。”
他的声音微顿了一下,又即刻睁开了眼睛,那干涸的眼眸之中,顿时凝起了一抹倔强与肃意,那沙哑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但不论如何,咱们裴氏公司都绝不能垮,绝不能够输给闻氏一分一毫!”
“你过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又对裴书臣勾了勾手指,目光严峻。
“是,父亲。”裴书臣依言走到了他的身侧,并坐在了他的病床旁靠他最近的距离,凝起了面色,“父亲有何事要嘱咐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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