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堂内落针可闻,山长命人取来的夫子文章在案几上堆成小山。
陆太傅苍劲的手指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像是催命的符咒。
围观的学子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几位夫子的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若被误判,不仅清誉尽毁,更要承受丞相雷霆之怒。
突然,陆太傅翻页的动作一顿。
他抽出一篇文章,对着光线细细端详,又拿起那张
"罪证
"反复比对。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看到太傅花白的眉毛渐渐拧紧。
“找到了。”陆太傅将两份文书递给山长,“横折如刀,竖钩带怯,连错笔的习惯都分毫不差。”
山长接过一看,瞳孔骤然收缩,猛然看向李莲生:“居然是你?!”
情理之外,但意料之中。
“哐当——”李莲生从椅子上跌落,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缩,活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不……不是我!不是我!”
他猛然抬头瞪着陆太傅大喊:“你肯定是看错了!不是我!”
“本太傅凭辨字能识敌国细作,你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岂能逃得过本太傅法眼?”
沈淮安上前一把抓起李莲生:“好哇你,方才本相就怀疑是你,没想到还真是!”沈淮安一把将他扔在地上。
学子们也议论纷纷。
“你们还记得沈洛泱的入院考核吗?当时沈洛泱被乔星月污蔑,沈洛泱被逼得当众与乔星月比试,这次又故技重施。”
“我记得,那次李莲生也跳出来说沈洛泱不学无术,结果被啪啪打脸。”
“本以为李莲生只是小气记仇了些,没想到竟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去陷害学子。”
“太可怕了,要是我们以后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也用这样的手段陷害我们,我们是百口莫辩啊,毕竟我们可请不来陆太傅。”
“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夫子!滚出书院!”
“滚出书院!”
不少学子纷纷开口,李莲生面无人色。
沈淮安看向山长:“李莲生这样的人不配当夫子,本相要将他交给官府,山长……”
山长叹了口气:“这事是我的失误,竟让这样的人混进了书院,实在愧对皇上、愧对书院学子。就算丞相大人不如此做,本山长也会将他送官。”
沈淮安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朝李莲生走去。
李莲生看着江枫眠惊慌大喊:“江夫子,我都是为了……”
江枫眠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李夫子,亏老夫还觉得你有些学识,没想到……哎,这样也好,去牢里待上三五月,希望你能改过自新。”
李莲生一愣,自己只是陷害沈洛泱,对沈洛泱也没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关上三五月。
等他出来,还是得靠江枫眠。
他顿时住了口,咬牙准备认下。
侍卫押着他正准备离开,温执玉突然起身:“且慢!”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
“执玉,你还有话说?”沈淮安问道。
温执玉从袖袋里拿出一叠纸交给山长:“山长,还记得昨日我说那纸条是用最劣等的铁斋翁墨条所书?”
山长点头。
“其实我们一直怀疑的就是李莲生,李莲生是自己买的墨,书院给银子。我去查了,书院留底说他是购买的上好的端墨,价格昂贵。可经我查证,他用的墨却都是铁斋翁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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