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外界找不到骨煞殿,原来藏在空间裂隙中。”陈默运转剑意探查,发现宫殿周围笼罩着骨煞结界,唯有持有骨令牌才能进入,“记住,里面每根骨柱都可能是陷阱,我们的剑意在这里会被削弱,必须保持警惕。”
穿过正门的瞬间,二人眼前景象骤变。原本的荒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色长廊,两侧墙壁上嵌着数百颗人头骨,每颗头骨的眼窝中都嵌着监视用的骨镜。宁桃刚要触碰其中一面骨镜,陈默突然按住她的手:“这些是骨修的‘窥骨镜’,会抽取观者的骨髓影像。”
长廊尽头是座圆形骨殿,中央矗立着九根通天骨柱,每根骨柱上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拴着被囚禁的凡人——正是落沙镇每月失踪的百姓。骨殿顶端,一个身着鎏金骨甲的身影背对着他们,脚下踩着由剑修残剑拼成的太极图。
“来得好。”那人转身,露出一张半人半骨的脸,正是骨煞殿殿主“骨无命”,他手中握着的,竟是陈默师父当年的佩剑“斩骨”,“三百年了,终于有剑气长城的余孽敢找上门来。你师父陈玄霄的剑骨,至今还在我骨库中滋养煞灵呢。”
陈默浑身剧震,终于明白为何桑离的骨煞术能克制剑修——骨无命竟吞噬了他师父的剑骨!青冥剑在此刻发出悲鸣,剑鞘上的云纹全部亮起,与斩骨剑上的残意遥相呼应。
“你以为毁了骨井、杀了桑离,就能断我根基?”骨无命抬手,九根骨柱同时喷出血雾,被囚禁的凡人颈后浮现出完整的骨鳞咒,“这些凡人早已是我的骨煞炉鼎,他们的骨血,正在喂养我身后的‘骨魔之主’……”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骨殿深处的阴影中,一具数十丈高的骸骨正在缓缓苏醒,其胸腔位置嵌着颗血色核心,跳动间竟带着剑意的波动——那是用无数剑修骨血祭炼的邪物,即将破茧而出。
“宁桃,你去救凡人,我来拖住他!”陈默将三十柄断剑分给宁桃,自己则直面骨无命。斩骨剑在对方手中发出不甘的颤鸣,陈默能感受到师父的剑意正在被骨煞术侵蚀,“师父,弟子今日便带你回家。”
骨无命狞笑,挥剑斩来。斩骨剑虽被污染,却仍保有七分剑意,与青冥剑相击时,竟在虚空中溅出金色火花。陈默咬牙硬接三招,只觉骨髓剧痛——对方每一剑都在试图抽取他体内残留的剑骨之力。
“你的剑骨已断,拿什么跟我斗?”骨无命突然变招,斩骨剑化作骨蛇,缠绕住陈默的手臂。陈默强忍剧痛,运转“剑心焚骨诀”,以剑意灼烧自己的手臂,竟连带着将骨蛇的魔纹一同烧毁。
“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斩你!”陈默怒吼,三十柄断剑突然从宁桃方向飞回,在他头顶组成剑域。这些承载着剑修遗志的断剑,此刻爆发出比往日更盛的光芒,仿佛当年的剑气长城剑修们借剑还魂。
骨无命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他发现那些断剑上的剑意,竟在融合成当年剑气长城的“镇魔剑阵”。而宁桃此时已斩断所有锁链,将凡人护在剑域中,正全力运转剑意活水净化他们的骨鳞咒。
“不——!”骨无命试图召回骨魔之主,却见陈默已踏剑而来,青冥剑与斩骨剑同时斩向他的眉心。在两道剑光交汇的瞬间,陈默仿佛看到师父的虚影站在自己身旁,当年未说完的剑诀,此刻终于在剑意共鸣中补全。
“轰——!”
骨殿顶部崩塌,骨魔之主的骸骨在剑域中崩解,血色核心被剑意净化,化作点点金光洒向大地。陈默接住即将坠落的斩骨剑,剑柄上的“玄霄”二字重新焕发光彩,仿佛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默儿,剑修的路,从来不是一人独行。”
尘埃落定,宁桃扶着陈默走出废墟。远处,被净化的凡人正朝着剑河方向跪拜,他们颈后的鳞纹已彻底消失,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陈默望着手中的两柄剑,忽然明白,所谓剑骨同悲,从来不是孤独的牺牲,而是一代又一代剑修用剑意织就的守护之网。
是夜,二人在荒漠中燃起篝火。斩骨剑与青冥剑并排放置,剑刃上的流光交相辉映。宁桃忽然指着星空笑道:“你说,那些剑修前辈的剑意,是不是都化作了天上的星星?”
陈默抬头,见银河横贯天际,每一颗星子都仿佛在回应。他想起剑气长城的石壁上,不知哪位前辈刻下的话:“剑骨可碎,剑意不碎;此身可灭,此心不灭。”
当篝火渐熄时,西北方向的天际突然亮起一道剑光,那是宗门弟子循着剑意找来的信号。陈默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远未结束,骨煞殿的余孽、更深处的邪修势力,还有那片等待重建的剑气长城……但只要身边有并肩的人,有传承的剑意,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剑修的路,从来都在脚下。而他们的剑,永远指向需要守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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