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涌动的气泡在石壁上炸开细碎磷光，向云握剑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斗篷下那张脸被蒸汽雾霭遮去大半，只剩怀表链坠着的十字莲花纹在幽暗中明灭，与柳夫人妆匣上的雕花分毫不差。
\"叮——\"
剑尖垂落的水珠突然悬停在半空，向云瞳孔微缩。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红芒，能量波纹竟被某种力量撕扯成断续的虚线。
他喉结滚动间咽下腥甜，这才惊觉自己握着剑的手腕正在不受控地颤抖。
九节鞭残影掠过水面，鞭梢翡翠坠里滚出的琉璃珠突然爆开青烟。
向云旋身将剑柄抵住后腰暗藏的燧发枪，却发现扳机纹路正诡异地爬满冰霜。
怀表链子晃动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异响。
\"将军当心！\"
柳夫人素白的手突然穿过蒸腾水雾。
她绣着并蒂莲的广袖拂过剑锋，三枚银针顺着剑脊游走时迸出火星，竟将那些缠绕剑身的无形丝线尽数燎断。
向云感觉后颈骤然轻松，这才发现暗河倒影里自己脖颈不知何时缠满了金粉绘制的卍字符。
\"妾身给将军更衣时...\"柳夫人指尖轻点他领口银链，呵气如兰地贴近耳畔：\"发现这箭簇会吸人血气。\"她发间金步摇晃动的水波纹路，恰巧挡住对面扫来的窥视目光。
向云余光瞥见夫人藏在广袖下的左手正飞速结印，那些跪拜的死士突然集体抽搐着栽进暗河。
水面浮起的符纸遇到她鞋尖沾染的胭脂，竟燃起靛蓝色火焰。
他顺势揽住夫人纤腰，剑锋借着转身之势挑飞七枚雷火弹，弹体排列的轨迹恰好组成北斗七星阵。
\"夫人昨夜说要试新研的磷火粉？\"向云说话时喉头暗劲震动，将声音凝成细线传入她耳中。
柳夫人簪着的珍珠突然炸裂，粉末随风飘散处，那些映着妆匣纹路的气泡顿时化作万千镜面。
神秘人终于发出声冷笑。
他马靴碾碎水面倒影的瞬间，暗河深处蒸汽锅炉的轰鸣突然拔高八度。
向云感觉怀中人猛地绷紧脊背——柳夫人贴身藏着的西洋怀表指针正在逆时针疯转，表盘玻璃炸开的裂纹竟与他们大婚那日摔碎的合卺杯纹路重合。
\"云郎看那鞭梢！\"柳夫人突然提高声音，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向云掌心。
他顺着指引望去，九节鞭钉入的岩壁缝隙里，几株剧毒鬼面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这与三日前他们截获的军粮中毒症状完全一致。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鲜红提示：【检测到敌方精神力场，启动谋略推演模式需消耗80%能量】。
向云盯着斗篷人领口若隐若现的银链，突然想起上月遇刺时，那支洞穿车辕的弩箭在月光下也曾泛着同样的冷光。
柳夫人忽然踮脚为他正了正发冠，这个亲昵动作恰好挡住对方窥探的视线。
她指尖拂过冠上玉蝉时，向云听见极轻的机括转动声——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意味着卧底已成功在敌军水源投毒。
暗河对岸传来铁器刮擦岩壁的锐响，神秘人袖中突然射出三道带着硫磺味的信符。
向云剑锋翻转想要拦截，却发现柳夫人早将绣帕系在剑穗上的银铃中。
铃舌撞击处，那些符纸竟在半空自燃成灰。
\"将军可记得...\"柳夫人突然抬高声音，腕间玉镯与剑柄相撞发出清越鸣响：\"您教过妾身，雷火连环需借水力？\"她说话时广袖拂过水面，那些燃烧的符灰遇水竟凝结成冰晶，将残余的卍字符全部封冻。
向云望着夫人映着磷火的眼眸，突然想起他们初见那夜，她也是这般用诗句提醒自己屏风后藏着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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